──書亞人比勒達答道:「這些話你要說到幾時?口中的言語如狂風要到幾時呢?上帝豈能偏離公平?全能者豈能偏離公義?」

──約伯對答:「善惡無分,都是一樣;所以我說,完全人和惡人,祂都滅絕。若忽然遭殺害之禍,他必戲笑無辜的人遇難。世界交在惡人手中;蒙蔽世界審判官的臉,若不是祂,是誰呢?」

 

  雜亂的書桌上──檯燈下,金屬製的煙灰缸插著新點燃的菸,白煙在燈光的映照下變得愈發虛幻難辨,朱同往常一樣,正失神地盯著逐漸消失的煙氣。

 

  「關於鹿矛囲的動向,仍舊一無所獲啊。」

 

  手指輕輕撥動著拆解下的攜式終端,心想自己發呆忖想也有一段時間了,不如趕緊去洗澡就寢吧。

 

  她倚在椅背上,慢慢伸起懶腰藉以活動筋骨,便從座位上站起來走進浴室裡。

 

  那時她不知道,她的身後,正有一雙模糊詭譎的雙眼盯著她瞧。

 

***

 

  從蓮蓬頭發出的水濺聲是另類的噪音。

 

  但沐浴對朱來說還是非常舒心享受的。尤其是因為繁忙的公務纏身時,若能回到家用熱水沖打自己的身體,似乎能夠緩解緊繃的一切。

 

  比起泡澡,她更喜歡讓水澆灌在自己身上。就好比奄奄一息的植物,與其讓它的根莖浸在水中徹底淹死,不如就把水澆上去讓它存活。

 

  或許還能順道洗滌植物身上的汙穢呢。

 

  她彎下腰,輕輕擠了點沐浴精在手心上,開始搓洗沾染都市塵埃的單薄身軀。

 

  「嘶……

 

  再度震盪腦門的是從下身竄上來的痛意,她弓著身體檢查那裡是否有無異狀──

 

  「砰!」從外頭傳來了詭異的碰撞聲。

 

  她的心臟不免驚恐地跳了起來,急忙地拽下一條浴巾裹住身體,並拉開浴室的霧面玻璃門。

 

  眼前是一片的黑暗,僅有書桌上的那盞檯燈發出微弱的白光。

 

  她暗暗鬆了口氣,「呼……」再度轉身走進浴室。

 

  「……

 

  突然不知什麼東西抓住她的左肩,她的身體不禁僵得更直,尖叫聲梗在喉心,她立刻低聲告訴自己那只是幻覺罷了……

 

  「為何上帝容許撒旦奪去約伯的一切呢,常守?」

 

  熟悉的聲音……熟悉的味道……她感覺全身都因為「那份熟悉」而發冷顫抖著。她強持鎮定地緩緩接近左肩上的「東西」,在快要觸及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拽拉,再將那「東西」甩在地上。

 

  右腳就要踹上那樣「東西」,卻突然一陣天旋地轉,她整個人摔在地上,頭部還與地板嗑出了很大的聲響。

 

  「東西」壓制住她的四肢,她無法動彈。

 

  「你覺得我是撒旦嗎?」如低弦共鳴出的嗓聲,她震驚地瞅望面前的「東西」。

 

  「東西」不是妖魔鬼怪,而是男人──還是她最難忘懷的那個人……

 

  她勉強動了動唇,好半天才發出一點聲響,「狡………………

 

  「如果我是撒旦的話,你認為我該怎麼做呢?」彷彿能從他的話語中聽到一點愉悅,他寬大的手慢慢地觸向朱的胸口。「心跳得真快?」

 

  「你……」她是不是在做夢。

 

  面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實的?她理不清楚。

 

  男人突然又勾起粗糙乾裂的指頭,一瞬間就把她身上的白色浴巾給揭開。

 

  「Job, I’ll rob you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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