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步行至商店街的入口前,朱一直用終端小聲地和人通話,狡嚙也不好湊過去聽到底在說什麼,只能刻意轉頭看著幾年沒見的雪景。
說起來,那時候和她一起到這裡時是下雨,現在則是下雪,天氣怎麼老是這麼不好啊……
「唉。」而且還更不可愛了。
他的前上司在此時板著臉結束通話。「嗯,我知道,謝謝你了。」
他們停在了入口處,接著她默不作聲地把左腕上的終端湊近他的手鐐,嗶一聲,他的手腕頓時沒了桎梏。
「再等十分鐘我的車子就會過來。」她一邊把手銬收進包裡。
狡嚙有些不明白他前上司的想法,「你就不怕我趁機逃走?」
「如果你是有勇無謀的人或許會這麼做,但我記得你不是──除非待在香巴拉的這幾年讓你變成了沒有思考能力的肌肉笨蛋?」
「喂,你為什麼總像吃了炸藥……」
朱刻意別過臉,「你想調查『金屬環』,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利用我的權力。在香巴拉的時候你救了我,我只是在還人情,別想太多。」
之後便是冗長的沉默。
直到遠處傳來轎車的引擎聲,她才又沙啞地說了句,「上車吧。」
***
朱在設定好目的地後便一直盯著終端,狡嚙則是憑藉副駕駛座的車窗反射,偷看她的表情。
「……斯萬還真是可憐啊。」
似在喃喃自語,又像在跟他說話。狡嚙稍微轉動身體,視線也放在了她的側臉上,「你看完了?」
「世上真的有這種事嗎──惡名昭彰的花花公子最後卻利用從前最鄙視的『婚姻』綁住一個看上他錢財的女人。」
「什麼事都會發生的吧。怎麼突然說這個?」
她仍然沒有看向他,「有個人雖然不及奧黛特惡劣,但也和奧黛特沒什麼區別。」
「你應該不是在指桑罵槐吧?」狡嚙覺得喉嚨像被梗到刺般。
「你應該不是在對號入座吧?」朱回將了他一軍。
狡嚙聽了不由得擰眉,完全搞不懂她到底想表達什麼──要說自己像哪個角色的話,比起奧黛特,他覺得更接近斯萬一點吧……因為他一開始可沒打算「特別」關心她啊,要不是她和從前的自己很像的關係……
「狡嚙先生,我想抽菸了。」朱突然打開車窗,隻手俐落地揀出一根長菸。
狡嚙的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,「我之前就想跟你說了,你的菸癮未免太重了吧。」
「……我討厭菸味所以才抽的。」
「你討厭我所以才要逮捕我嗎?」
她這時放下了打火機,菸並沒有被點燃,眼眶卻像被火光染紅般,「斯萬討厭奧黛特所以才和她結婚的。」
***
「你不會冷嗎?」
狡嚙在下車後試圖和朱搭話,畢竟不久前她在車上說了奇怪的話之後,就再也不理他了。
但朱只是把雙手插進外套口袋,整個人像根木頭般徑直站著。
車停在了都立公墓前,這裡一直以來都是非常偏遠荒涼的,在聖誕夜來到這種地方,老實說他除了感到她的惡趣味外,真沒有別的想法。
「你該不會要把我丟在這裡吧?」
「狡嚙先生真不會說笑話啊。」她睨了他一眼,便走了進去。
狡嚙當然只能跟在她身後……
他不禁嘆了口氣,覺得「女人」真是難懂的生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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