ZoeYeh (ZY) 小說

　　「呼。」

　　在送走常守智子後，朱終於鬆放了緊繃已久的肩膀，她回過頭望著面若苦思的狡嚙，不免用手指戳了他擰扭的眉心一下，「狡嚙先生，請不要把我媽媽的話放在心上。」

　　「你說哪方面？生孩子？」他故意對她開了既低俗又無聊的玩笑。

　　「才不是那樣！」她不免氣鼓鼓地斜了他一眼，「總之沒事先確認媽媽會過來這裡是我的不對，我……」

　　「不過真的可以嗎？我可『沒辦法』跟你結婚。」

　　其實他想說的是，跟著他大概也沒有好結果，但他說不出這樣的話……

　　「那種事才不重要。」

　　狡嚙奇了，昨天不是說得響亮亮非得要結婚，現在怎麼就無所謂了。他好笑地低頭湊近她的臉，「但你不是說你想結婚嗎？」他刻意問她。

　　「不……不結婚也沒關係。」她扭頭，想遮掩羞赧的表情。

　　「但是伯母會問的吧？」

　　「時間久了再跟她表明真相她也會明白的。」

　　狡嚙倒沒想過她會這麼「天真」。伸手，他把她的臉轉正，在看到她沸紅的臉頰後，他忍不住噗哧一笑，「你真的是樂觀的笨蛋啊。」

　　說什麼笨蛋……明明自己才是吧。都已經是逃犯了還過來日本，真的有把生命認真地看待嗎？

　　她忿忿地攢起眉，「你也不過適性測驗高了我幾分……卻把我當笨蛋，太過分了。」

　　「那麼聰明的你接下來要做什麼？」

　　「我要去上班了。」她不高興地哼了一聲。

　　不知怎麼的，狡嚙看著她微微發顫的背影突然有了股衝動──惡作劇的衝動──他這時環抱住她，壓低聲音，輕輕地對著她的耳畔吐著熱氣，「我以為要再戰幾回？」

　　「才不要！」

　　「朱。」

　　「嗯？」她撇頭，仍舊看不見他的表情，整個身體被箍得很緊。

　　後背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聲。

　　「……戒菸吧。」

　　「那我去掛戒菸門診──」

　　「沒那個必要。」他鬆開她，便慢慢靠近她的嘴唇吻了上去，「想抽的時候就這麼做。」

　　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，瞇眼，她迷茫地反問：「我上班的時候呢？」

　　「那就上班前做足一整天都不會菸癮上來的量。」

＊＊＊

　　狡嚙正用撢子清理書櫃上的灰塵。他難受地咳了咳，想起了那時她皺起鼻子的可愛模樣。

　　「喂，狡……大神，過來搬一下這裡的書。」

　　他一聽立刻就放下手邊的工作。只見櫃台前的老人蹣跚地移動書堆，他急忙把老人手中的書接了過來，「爺爺，如果你不習慣改口就算了吧。」

　　「我只是一時口誤，我記憶還是很好，比你還好啊！」

　　狡嚙有些無奈地笑了笑，這時玻璃門上的鈴鐺突然發出聲響，一旁的市田便喊了聲，「唷，警察大人又翹班了。」

　　「我只是例行巡查，順道過來看一下爺爺。」朱邊說邊把手中的提袋放在櫃台上。提袋裡裝的東西看樣子是便當。

　　「說什麼傻話！你不是過來幽會的嘛，別拿我當藉口！」

　　他們一聽頓時哈哈大笑，反而讓市田更加困窘，「年輕人要曬恩愛就一邊去，別妨礙我工作！」

　　市田說完便推著兩人到書店門外。

　　狡嚙立刻拉著朱到稍微隱密一點的地方，免得對街的安澤看到又要揶揄他幾句。

　　「狡嚙先生，今天讓志恩小姐查到固定IP的位置，雖然地點在海外，但總算又有點進展……」

　　「你用這副表情說這件事是怕我隻身一人去查嗎？還有對我的稱呼該改口了吧。」他懲罰似地揉著她的臉頰。

　　她沉吟了一秒，「……我這是在報復狡嚙先生。」

　　 「啊？」他不明所以。

　　「因為你喊了那麼多次監視官，所以我在報復。」

　　「真是幼稚啊你。」

　　「你也一樣。」

　　沉默了片晌後，他們相視而笑，狡嚙接著雙手按住她的肩頭開口，「如果你要去海外搜查的話，我會陪你去。」

　　「嗯。」

　　朱眨眨眼，眼底泛起了一點水氣。現在她是不是能稍微放下心呢？稍微不用擔心他不會突然消失，不告而別？

　　「不過……丟下執行官來找我，不是只為了說這件事吧？」

　　他輕輕地勾起嘴角，灰藍色的眼瞳就像在看待獵物一樣，他這時把她的下巴掂高。

　　「狡嚙先生，我想抽菸。」

　　「正好我也是。」

　　他低頭吮著她那張死都不改稱呼的嘴，呼吸聲急促，他們陷入彼此狂亂的氣流中……

　　他不知道現在這麼選擇是不是對的？或許連她也不能替他保證──但聖誕節那天她給了他一個「重獲新生」的機會，他覺得自己不能再放手了。

　　即使這一切沉重得讓雙手麻痹、讓雙手無法抱持，但這份重量是失而復得的，是感到幸福的，那麼還有鬆手的理由嗎？

　　人類究竟是為何而生？或許只有在自己不斷探詢之後才能知曉吧？

　　「……狼，你是……狼。」她在間歇時輕聲抱怨。

　　「因為狡嚙（Kougami）和狼（Okami）的讀音很像啊。所以我改叫大神（Okami）你說挺合適的吧？」

　　暫時捨棄狡嚙慎也這個身分，他做為大神信哉重新開始了。

　　Salvēte! Ille assequor nāvitātis ad Nativitas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