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月後,愛猷長得很快,如羽毛般柔軟的毛髮漸漸濃密,澄澈的大眼珠和他的父皇很像,也不再像剛出生時那樣愛哭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  夜晚,承娘抱著小小的愛猷,輕輕哼著小曲哄他入睡;因為這麼做,她才能暫時遺忘與阿潤分離的痛苦……總算在愛猷睡寐後,興德殿才真正沈寂下來,承娘不禁溫柔地撫摸愛猷的小腦袋,露出慈愛的目光。

 

  「愛猷,長得和陛下真像啊……」

 

  「砰砰!」突然,一道詭異的撞擊聲引起了承娘的注意,她立時提高警覺環視四周,下一瞬,一名蒙面黑衣人衝到她面前,並把她的口鼻摀住。

 

  她不禁瞪眼與蒙面人相對。

 

***

 

  雖是深夜,伯顏仍然不顧禮法地擅闖皇宮。

 

當他大步流星地來到皇上的寢殿,撞開了幾名內侍後,他佯作心急如焚的模樣衝了進去,「不好了!陛下!貴妃被刺客挾持!刺客說要見上陛下,否則不願釋放貴妃——」

 

  尚在半夢半醒的妥懽在聞及「貴妃」兩個字後,顧不得伯顏對承娘的不敬,一瞬間就彈起身。他甚至來不及替換身上的便袍,連忙跟著侍衛的腳步趕往興德殿。見到此景的伯顏禁不住地輕笑,如同計謀得逞般,露出了陰鷙的眼色。

 

  「大哥!」

 

  身為伯顏之弟的朝魯立刻睨了伯顏一眼,還拍按他的肩頭要他收斂好自己的情態,「為了不讓陛下懷疑,咱們還是趕緊到興德殿吧。」

 

  伯顏悶哼一聲,只好再次與朝魯疾奔興德殿,就為了避免自己惹上嫌疑。

 

***

 

  承娘雖是產後致使身子較虛,但氣力還是有的。她毫無畏懼地扯下蒙面人的手臂,用力一扳,就要與蒙面人過招,「若是想致本宮於死地,未免太瞧得起本宮了。說!你是誰派來的!」

 

  蒙面人搖首,顯然沒有想與她打鬥的意思。他迅速地退了一大步,把蒙在臉上的黑色面紗摘去,他的容顏立時令承娘瞪大雙眼,「殿……殿下?」

 

  王裕有些愧疚地笑了笑。

 

因為他並不想驚擾她,只想遠遠地看著她,但他最後還是敵不過自己的多疑,擅自闖了進來。其實他能這麼順利地進入戒備森嚴的元國後宮,是因為「不知何人」之力,雖他不懂那人為何要助他,但當他確認承娘平安無事的待在元國後,覺得這樣犯險也值。他寬慰地笑道:「你沒有染上疫病真是太好了……」

 

  「殿下?是殿下?怎麼會……」承娘詫異地說不出話,她尚不能得出王裕出現在她面前的原由。「怎麼說我染上疫病?您這是聽何人所言……?」

 

  「哈!看來我是中計了。」王裕邊說邊從從衣袍裡取出一紙書信,並到承娘面前解釋道:「有人以密信告知我,說你染上疫病將去,雖不知內容真偽,但我還是要確認你是否平安。這樣貿然行動或許愚蠢至極,可你沒事真的太好了……」他看著承娘身後的愛猷,笑問道:「那是你和他的孩子?」

 

  「是......」承娘有些恍然,甚至無法清楚思忖到底怎麼回事。她又瞅了一眼王裕,發覺天色甚晚,只得輕聲勸道:「殿下還是趕緊離開吧。」

 

  王裕卻沒有即刻要走的意思。

 

「說完話我就走了……」他此時將隨身的珠簪拿出並放在承娘的掌心上,面上掛著的是一道成全的笑容,「那時候你讓他代為退謝,我當然清楚你的心意,但這麼留在我身上也不好,每日每夜我都徬徨於過去。所以,容我自私一次,珠簪交由你任意處置,我不會錯怪你、埋怨你。」

 

  承娘愣愣地接過珠簪,思緒早已似死結般混亂,她想不明白為何被她遺落的珠簪會回到殿下手上?她更是不懂殿下對她說的話究竟是何意?

 

  紊亂難解的念頭困擾著她,王裕竟又張開雙臂,給她一道暖心的笑容,「還有,這一次離去,或許不會再相見了。你將作為他的後宮繼續生活,而我依然是高麗王……所以,就當是餞別,當作我們是稱兄道弟的至交,輕輕擁抱一次吧?而後,就再也不會相遇了。」

 

  是啊,或許再不會有和這位高麗王見面的機會了。承娘感到有些難受,眼眶也紅了起來,就這樣任王裕以最少的肢體接觸輕輕擁抱。

 

  他們相距甚遠,不再是親密的交流,而是昇華至友情間的散場餞別。但他們卻不知道,敞開的大殿讓一個最不該看見的人看見了他倆的會面與擁抱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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