腦海中不斷輪迴的記憶除了那場空難外,就是與那女孩相遇的場景了──

 

  作為「潛在犯」的親屬,注定會與潛在犯的父親成為被唾棄的對象。那年母親為了逃避種種的流言蜚語,獨自帶著她來到千葉縣的外婆家避風頭。只是人們的消息往來總是很快,不用多久,街坊鄰居便都知道她染水槙是「潛在犯」的孩子了。

 

  「好噁心啊,潛在犯的女兒!」

 

  「喂,你爸爸是不是侵犯過你啊?戀女癖之類的?感覺潛在犯都會做這種事呢……

 

  「潛在犯生下來的小孩都去死吧!」

 

  「走開!這裡不歡迎你!別污染我們的色相!」

 

  坐在光禿禿的泥地上,她對身旁的惡言惡語充耳不聞,兀自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。

 

  西比拉啊,真是罪惡的存在呢。

 

  「她是不是有病啊?」

 

  「好噁心,她看著天空笑耶!」

 

  幾個與她年歲相仿的孩子抓起地上的石頭就往她身上砸,有的甚至開始對她拳打腳踢,「滾出這裡!滾出這裡啦!」

 

  「潛在犯都該死──你也去死!」

 

  身上的痛比不上心臟撕裂的痛,究竟把人類分等的這樣的系統到底有什麼好?人類到底為什麼要依歸這樣的「東西」?

 

  她百思不得其解。

 

  「你們都給我住手!」一道極具魄力,卻嬌嫩的聲音在空地裡迴盪開來。她半瞇著眼,只能瞧見遮擋住陽光的蘑菇頭。

 

  「喂!常守朱,你不要多管閒事!這小鬼是潛在犯的小孩呢!」

 

  「但她不是潛在犯!就算是潛在犯,也不能私自使用暴力。老師不是告誡我們要守法嗎?」

 

  「煩死了,常守朱,開口閉口就是正義啊,法律的。我說啊,你其實也是怪物吧?」

 

  「什麼?」蘑菇狀的髮型因為微風而飄蕩了起來。

 

  那女孩的背影在發抖。

 

  真討厭啊,為什麼自己就沒有力氣起身為這個女孩助陣呢?

 

  男孩不禁從鼻裡哼出兩股熱氣,「你的psycho-pass總是維持在30以內,你是不是吃了什麼藥?這是我媽說的,可不是我說的,大家都在說你的奶奶給你餵了抗精神污染的禁藥控制你的psycho-pass。」

 

  蘑菇頭女孩不免雙手插腰,語氣聽起來很不滿,「我沒有吃藥,而且我的psycho-pass也是會上升的,我不是怪物。」

 

  「你就是怪物!怪物就跟著潛在犯的小孩一起做朋友好了!」或許是男孩之前就跟這位女孩較量過,有可能還輸了她,所以鬥嘴不過幾回合後,他就帶著他的朋友頹敗地離開了空地。

 

  「你沒事吧?」沒等那群欺負人的小孩走遠,蘑菇頭女孩立刻就蹲下身把她扶起來。

 

  那對澄澈又明亮的褐色眼珠子,正倒映著她骯髒的模樣。

 

  「謝謝你……」這是染水槙唯一想到能說的話。

 

  不是問她的名字,而是向她道謝。

 

  女孩聽了不禁揚起一道傻里傻氣的笑。「不客氣,潛在犯的家人沒有錯,不是嗎?而且就算是潛在犯,也不能隨意動刑,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存在的價值啊。」

 

  紅色,她的顏色是紅色的,就像鮮血般,是美麗的紅色,如此的赤誠,玫瑰般的人兒──

 

  黑與白都無法觸及的顏色,是萬物中最顯眼的顏色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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