ZoeYeh (ZY) 小說

──Catch me as I fall, or I’ll become fallen to destroy the dirty world.

　　純藍的天空上，一架大型的客機正從中迭起不定，尾翼發出零星的火光，如同一隻被火延燒的白鴿，隨時會向下墜落……

　　「砰！」

　　轟然巨響般，讓機艙內歡欣的氛圍頓時被高壓的驚恐取代。

　　氧氣罩接著從頭頂上「嘣」地直落而下。

　　「緊急狀況！緊急狀況！請各位乘客繫好安全帶，並依照指示戴上氧氣罩！緊急狀況──」

　　為了應付突發事件而預錄的廣播不斷放送著，但對於讓人驚慌失措的現在而言，卻更像製造恐懼的詛咒。

　　機艙內的乘客全都慌了手腳。「發生什麼事了嗎？」

　　眾多人的竊竊私語凝合在一起便成為了另一種轟然巨響，集體高密度的驚愕滯留在這樣的密閉空間，精神壓力正不斷地上升。

　　「好可怕……我想回家了。」

　　「嗚嗚！修學旅行怎麼辦？」

　　在這一架321號班機中，多數是參與休學旅行的私立美和學園附屬小學的二年級生，本是帶著快快樂樂的心情前去遊玩的，怎麼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。

　　所有人都害怕極了。

　　除了一個人──染水槙。

　　她坐在最後一排，面無表情地戴上氧氣罩。眼睛仍舊緊盯著電子書的內容，那是一則關於歐洲古老銅像的介紹：「……朱斯提提亞，主持正義和秩序，雙眼被一條白布所蒙上，象徵其理智與不偏頗。左手提秤，右手持劍──」

　　那是正義女神，公正又不私的存在。

　　染水槙不禁閉上褐色的眼眸，記憶中似乎有那麼樣的身影與祂的存在如此重疊。

　　「請各位乘客稍安勿躁，我們會盡快排解狀況。」

　　空服員的話語彷彿給了機艙乘客一劑強心針，只是不到幾分鐘的時間，飛機竟又突然迴旋下墜，機上的乘客立時發出驚叫。

　　「天啊！請保佑我們平安無事！」

　　染水槙沒大理會周圍的狀況，她戴上攜帶式的無線耳機，聆聽著百年前被稱作樂聖的貝多芬的《悲愴》。

　　悠揚的鋼琴聲藉由無形的電波傳入耳膜，似乎能從那冰冷的琴聲中聞及些許的悲傷呢？

　　打從西比拉系統普及以來，這個世代的藝術家已經蕩然無存了，就連古典樂器，也被薄型的電子裝置取代。無機質的音樂，冰冷生硬的規則式演奏，在被西比拉判定「藝術」是造成色相混濁的主因後，這個國家的藝術注定走上消失一途。

　　那麼多美好的事物，全都因為西比拉而消失了呢？

　　染水槙這樣想著，聆聽《悲愴》帶來的迭沓，一股失重感正全面襲來。

　　飛機開始向下墜了嗎？

　　機上微弱的哭泣聲和喘息聲，還有大人們凝重的表情，都宣告著他們的結局──

　　會就這樣死了嗎？這樣無緣無故死掉了嗎？

　　她扭頭看著身旁同行的媽媽，有了一絲絲的驚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