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停在一處擺滿鮮花的墓前。

 

  鮮花僅覆著幾片銀白雪片,狡嚙估摸著前一個人才離開不久……視線再稍微向上,他發現了墓碑上的名字──船原雪。

 

  他不禁咬牙,倒是把四年前腥紅的那夜又回放在目了。

 

  「喂……」看著朱動也不動的背影,他有些擔心。

 

  「雪……聖誕快樂!」

 

  朱強顏歡笑地拿出一條像是手製的圍巾,並把圍巾摺疊放在墓前,她合十一拜:「你以前說要收到我手製的東西根本不可能──不過我今年可是很完美地打好一條圍巾喔。你不要感動哭了吶。」

 

  接著是一陣沉默。

 

  狡嚙盯著她發抖的肩膀,本想上前看看,可她又繼續對著墓喃喃低語:「……還有啊,最近我媽又逼著我去相親了。讓我趕緊辭掉工作成家,說我這份工作太危險了。」

 

  她的聲音在顫抖,狡嚙不由得更靠近她。

 

  「你沒……」

 

  她低下頭,狡嚙因為昏暗的關係看不清她的表情。

 

  幾秒後,她用毫無高低起伏的聲音對他說:「我一直沒想過選擇這份工作會危及到身邊最親近的人。」

 

  「可你也挺過來了。」

 

  「你離開日本之後──」似有水光在她的臉上駐留,她沙啞地說:「因為我的失誤,讓奶奶被殺。雖然當下我打起精神了,但我……」

 

  「你現在的表情,倒稍微像個女人了。」

 

  「……」她垂眼,不發一語。

 

  狡嚙不禁蹙緊眉頭,他認為面前的這個女人不是他所認識的女人──當時船原雪被殺她可是很快就打起精神振作了,香巴拉那會她也不是這幅軟弱的樣子──雖然老說她不像女人挺差勁的,但她吸引人的地方可不就是那份勇往直前和膽識嗎。「嘛,你帶我來這裡只是讓我聽你對過去的懊悔?所以你不想做監視官這份工作了?你不是說要逮捕我,貫徹自己的正義嗎?」

 

  「……」

 

  「怎麼?你的正義感是這麼不堪一擊的嗎?」糟糕,是不是把話說得太重了。

 

  「……世界在它愛人的面前把它龐大的面具卸下。」嘴巴竟不自覺地說出這首詩,朱嚇得立馬摀嘴避免再說下去,畢竟這首詩代表著一個人對親近之人的「示弱」……可為什麼,她會在這個男人面前如此失態──

 

  雖然她不願承認過去的事件對她造成的壓力有多大,但當她獨自一人面對西比拉,獨自一人帶領一係,獨自一人壓抑喪失親人的痛,獨自一人克服恐懼學會游泳,獨自一人……

 

  好痛,眼睛好痛啊。

 

  「《漂鳥集》?」

 

  「……對、對不起,承擔大任的人是沒資格撒嬌的吧。」她向前跨出一步,扭頭,眼睛卻不看著狡嚙,「走吧,你就當我今天神智不清了。」

 

  狡嚙卻沒有馬上跟上,低著頭,他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發燙。

 

  「世界在它愛人的面前把它龐大的面具卸下。它變成渺小得像一首歌,像一個永恆的接吻。」他咕噥著。

 

  後來他是怎麼上車的他都沒有印象,或許靈魂出竅了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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