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出矯正隔離所的大門後,朱面色凝重地乘上黑色公務車,一邊延續著與霜月的終端通話──

 

  「……在同一個時間點以自殺炸彈的方式作案,我認為集團犯罪的可能性最大,而且還有一定的‘訴求’在案發現場。霜月,現場真的什麼都沒有留下嗎?」

 

  「什麼都沒有,只知道犯人是平澤俊雄,職業是A高的美術老師。」

 

  A高?!

 

  「澀谷區的現場也出現一名A高的學生……」朱不由得嘀咕。

 

  但現在線索還是太少了……那名A高的女學生也未必有嫌疑,畢竟現在是春假時間……

 

  「你說什麼?前輩?」

 

  「沒什麼……我現在要回公安局綜合分析室一趟,有任何消息直接聯繫唐之社分析官。我們這裡也有澀谷區的案子要處理。」

 

  「哦,知道了。」

 

  霜月立刻就切斷了通話,無禮的舉止一如既往,她卻早已見怪不怪,兀自沉溺在剖析犯人的動機和特質的測想上。

 

***

 

  當朱風風火火地飛奔至綜合分析室後,迎來的卻是新人監視官日野和子無比愧疚的臉。

 

  「真的很抱歉!前輩!」

 

  日野一上來就對她彎腰致歉,弄得她一陣發懵。

 

  「怎、怎麼回事?」她有些適應不過來……畢竟和霜月是在今年年初才分開配系的,也早就習慣霜月對她沒大沒小的態度……如今卻換了一個事事都過於「客氣」的新人監視官,老實說,她現在反而不知該怎麼應對進退了。

 

  「其實也就是小事啦,小日野一直覺得在前輩休假期間還來打擾你是很失禮的事。雖然我們一直跟她說小朱你不會在意,但她還是堅持要跟你道歉呢──」唐之社叼著細菸含糊不清地為日野解釋道。

 

  「真的很對不起!」日野再度對她道歉。

 

  「……」

 

  她看著新人日野波盪的眼瞳,不禁重疊了過去的記憶──那個畏懼著狡嚙慎也的自己。當時的他會不會也覺得自己有點難應付呢?

 

  不,只是和自己太過相像,一時不知該怎麼相處罷了。

 

  她立時遞上一道微笑。「日野小姐,我不在意的。請你不要太過自責,監視官的工作就是這樣,之後你也會習慣的。」

 

  畢竟休假被要求臨時支援對她而言是見怪不怪,不如說有完整的休假她才要擔心,因為那通常是有大案子發生的前兆……

 

  或許對其他人來說沒了休假很令人光火,但她早就習以為常,而且這些年來她也被霜月磨的幾乎沒了脾氣……想想初為監視官的那年還和宜野座大吵大鬧了好幾回,現在好像除了隔離所的那隻「野犬」,倒沒什麼人能令她七竅生煙了。

 

  「可是前輩,我聽你的聲音感覺狀況並不是很好……前輩是生病了吧?」

 

  日野的話頓時讓站在螢幕前默不吭聲的宜野座睨了過來。

 

  「不……那個就……」她尷尬地苦笑。

 

  「而且前輩平時都會穿絲襪的,果然是因為我的關係太匆忙趕過來。真的很抱歉!前輩!」

 

  「等等,呃──」她僵著臉冒出黑線,雖然不想承認,但說的話似乎是對的……難道真的要把絲襪放在他家嗎?

 

  這時唐之社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來。「那個啊,小日野。穿不穿絲襪是成年之後才知道的事呢。」

 

  「但我二十歲了,已經是成年……」

 

  朱抽著眉角,心想志恩小姐是故意愈描愈黑。「日野小姐,你記不記得我和你說我養了隻狗?那隻狗後來還把我的絲襪咬破,所以我才沒穿的。」

 

  「是、是這樣啊。」

 

  唐之社挑眉又補了句。「畢竟小朱的那隻狗真的很熱情呢。」

 

  「志恩小姐……」

 

  「唉唷,我知道,畢竟我旁邊的這位魔法師先生也看不下去我們偷懶了──」唐之社刻意朝黑著臉的宜野座眨眨眼,開始進入所謂的正題。「來談談炸彈客的特質吧,小日野?」

 

  「那個……為什麼宜野座先生是魔……嗚嗚?!」

 

  朱瞪著眼,緊張地心臟都快從喉心迸出。畢竟剛剛真的是太驚險了──要不是她眼明手快摀住日野的嘴,日野差點就因為志恩小姐的調戲惹怒宜野座了。

 

  「你不要欺負新人。」六合塚坐在沙發上淡淡地望著唐之社勸道。

 

  「我有這麼壞心眼嘛?」

 

  唐之社朝六合塚拋了個媚眼,愉悅地呵呵笑著。接著她把兩指間的長菸撣了撣,公事椅轉正,一邊將畫面切換為街頭掃描儀的影像。「魔法師的話題先擱在一邊──其實在小朱來之前,二系也回報了兩起爆炸案。一起在足立區的扇大橋上,就是常辦花火大會的那裡;另一起在江東區的地鐵清澄白河站……靠近清澄庭園,也就是伸元和小朱約會的那裡?」

 

  六合塚不免吃驚地插了話,「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?」

 

  「嗯?秘密?」唐之社立刻從眼角餘光中瞧見宜野座氣得發抖的反應。她滿意地咧起嘴角,覺得真是太可愛了~

 

  「那個……雖然不知道你們誤會了什麼……我只是和宜野座很普通地去欣賞庭院設計而已啊。」

 

  朱感到非常無力,卻又不知從何解釋──畢竟就只是排休的時候,身為監視官的她陪著執行官這樣……雖然志恩小姐調笑他們是司空見慣的事,但果然對於宜野座來說,還是無法忍受的吧?

 

  「小朱啊,你撇得一乾二淨某人可是會不高興的。」

 

  「可是……」

 

  「廢話少說!唐之社分析官,你怎麼不向常守監視官報告今天的五起爆炸事件,案發時間都是早上九點半?」宜野座似乎把憤怒強壓了下來,雖然口氣仍舊很差,但他姑且是巧妙地把風向導回了案件上。

 

  「喔?是這樣沒錯,但是在這之前,還有更需要推測的事啊?」

 

  唐之社挑挑眉,目光來到了新人監視官日野身上,「小日野,說說你怎麼想的吧?還是得學習不依靠前輩辦案的吧?」

 

  「我……我不知道。」當眾人的目光來到她身上時,她卻慌亂地捏緊掌心,額上滲出冷汗。「真的很抱歉!」

 

  「沒事沒事~不要緊張啦!」唐之社緩頰。

 

  「日野監視官畢竟才剛赴任沒多久……」六合塚這時從沙發上起身,並來到日野身旁輕拍她的肩膀,她微微一笑,試圖引導:「想像力比知識更重要──你知道這是誰說的嗎?」

 

  「那、那個……?」

 

  「是愛因斯坦。」朱很快就替日野答了出來。她鎖著眉凝望著螢屏上的影像,繼續解釋:「身為天才、以知識為力量的愛因斯坦卻認為‘知識有限,而想像力則為無限,它甚至能推動人類的進步’你不覺得這番言論很奇妙嗎?」

 

  「這、確實是……難以理解。」日野嘀咕著,甚至開始用攜式終端查閱關於愛因斯坦的相關資料。

 

  「日野小姐。」六合塚搖著頭按住日野的手腕,阻止她繼續鑽研在沒有意義的資料搜索上,「就像愛因斯坦所說,你在訓練所學習的知識是死的。在公安局,辦案的經驗遠超於知識及理論──從現在開始,你必須把在訓練所學習的一切忘記才行。」

 

  不出所料的,日野回以他們不能理解的震驚表情。「忘、忘記!?」

 

  「畢竟刑事課處理的,就是些不合常理的案件。除了破案,有些時候還得預測犯人的行動……這些是沒辦法倚靠心理學的知識,更多的是運用自己的想像力。」朱苦澀一笑。

 

  她當然能明白日野的困惑,而這些體悟,她也是花了整整八年去經歷總結的……想必征陸前輩和狡嚙,也是這樣過來的吧?

 

  端詳著螢屏上的畫面,她似是靈光一閃。「對了,志恩小姐能不能把這五個爆炸點定位出來?」

 

  「小朱發現了什麼嗎?」

 

  「我認為,還會有下一起的爆炸發生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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